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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八 晨曦中的鲜血

前序八 晨曦中的鲜血

雪莎塔感觉自己好像度过了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时间。

她慢慢睁开双眼,从地上坐起来,实现逐渐模糊到明晰——

千疮百孔的墙壁外射进来几束晨曦的日光,周围全是散乱的书籍与支离破碎的书架,血液如同随笔画一样点缀在蜡黄的纸张上。

意识也在慢慢地恢复,雪莎塔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她那些像亲人一样的队友们。

雪莎塔扫了急眼四周后,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她心想昨晚的事情一定是一场梦,自己肯定是因为同鬼作战体力不支倒下,所以利杰尔才把她放在这里。自己出去后,肯定能看到他们一起坐在鬼的尸体旁嘻嘻哈哈的场面,看到自己兴许会对昏迷的自己发出善意地冷嘲热讽。

她没发现,她僵硬的脸上无声地滑过一滴眼泪。

她撞倒了书房的门,门因为大战的原因早就摇摇欲坠,雪莎塔只是轻轻一撞,房门便直直倒塌。

她跑到了走廊,步伐沉重了下来,停了下来。最后,她坐在了楼梯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水晶般的泪珠从她细白幼嫩的脸颊上落下,打碎在铺满碎片的楼梯上。

原来,昨晚的那些并不是假的。那都是真的,梦都是真的。

雪莎塔的脚边便是哈克斯的尸体,他低着头坐在墙边,双手摆出祈祷的手势,腹部被洞穿了一个大窟窿。

利杰尔也在不远处的地方,他身上的铠甲满是伤痕和血迹,原本银色耀眼的铠甲现在如同贴在他身上的破烂一样。

迪普迪度迪弗三兄弟还是那样形影不离,他们安静地抱在一起,死在一起。

但是萨娜却不在附近。

雪莎塔擦了擦眼泪,把两人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起。心中熄灭的火光再一次被点亮,说不定萨娜还活着!

她发了疯一样在房子里搜寻起来,不过房子里的景象很奇怪,只有人类的尸体,没有一具鬼的尸体!就连一开始他们合力杀死的那头鬼的尸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莎塔却无暇顾及这些异象,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的是找到萨娜。忽然,某个房间传来一声异响。立刻察觉到的雪莎塔三两下便跑到了房间前,一把撞开了房门。

萨娜安静地躺在房间内的软床上,身上衣裳被褪去大半,身上仅剩一些贴身衣服,白润的香肩与大腿外露出来,如同那上好的玉璞一般。

而在床的一侧,竟然是那亚库赞德伯爵!他保持着即将扒下萨娜最后一件内衣的姿势,惊讶地望着闯入的雪莎塔。

这里的情形用不着解释更多了,亚库赞德伯爵的居然还是个连尸体都下得去手的变态!

“给我从萨娜身边滚开!”雪莎塔立马摆出拔剑姿势,亚库赞德伯爵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转向雪莎塔。

“原来还有幸存的斩鬼人啊。”

亚库赞德伯爵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不愁没有向斩鬼人公会反馈的对象了,我的宅子变成这样,你们可是要负全责!”

愤怒的雪莎塔已经不吃亚库赞德伯爵这一套了,现在信誉对她来说一文不值。她保持拔剑姿势怒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精灵小姐,那样子你做做便可以收敛了。我知道你们斩鬼人规定不能杀害普通人,更何况我还是个伯爵。” 亚库赞德伯爵拖着他肥硕的身材在房间内踱步,“先收好你那姿势,我们再好好说话。”

雪莎塔见亚库赞德伯爵没有再靠近萨娜,便慢慢卸除出斩姿势。

亚库赞德伯爵点点头,自豪地说:“要问我怎么活下来的,当然是密室啦密室!像我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退路呢!”

“你有密室却不告诉我们?眼看着我们送死?!”雪莎塔觉得自己内心的愤怒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精灵小姐。斩鬼人本来就是有危险的工作,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亚库赞德伯爵说得轻描淡写,“你们本来就是我雇来帮我做事的,我要是让你们都进来的话,谁来帮我做事?谁来保护我的房子?虽然你们没进来也没有保护好。”

“像你们这群连一栋宅邸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斩鬼人,我没有叫公会取消你们的斩鬼人资格就是最大的宽恕了!”

“要是想让我在委托反馈上手下留情的话,就趁现在好好取悦我!一晚都因为这破事没有好好娱乐一番,本想着用那女的尸体将就一下的,好在还活着一个精灵美女。那我受惊吓的这一晚,就由你来补偿一下吧。那个废物女性尸体就可以扔出去…噗啊啊!”

亚库赞德伯爵话还没说完,便口吐鲜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惊恐地望着眼前那面无表情的精灵女人,还有那柄像蔷薇一样的细剑,此时此刻洞穿了他的心脏。

一直把斩鬼人队伍看成是纯利益关系组织的亚库赞德伯爵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这个女精灵要杀他,为什么这个女精灵敢杀他。斩鬼人不是给荣誉和金钱就会做任何事的吗?就像自己以前雇佣的那些人一样…

亚库赞德伯爵冒犯萨娜的遗体时,雪莎塔便有了杀他的冲动。后面他一次又一次地侮辱雪莎塔视为亲人的队友,终于让雪莎塔爆发了。被愤怒支配的雪莎塔从拔剑到刺杀只在短短的零点几秒内就完成,她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是她活着的几百年间最快的一次拔剑。

这份委托到此便以失败告终,从委托人全宅邸到两支斩鬼人队伍,只有剩下一人活了下来。

雪莎塔也因队伍只剩下自己一人而重定级到铜牌海级。

后面雪莎塔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诉公会,却无一人相信。毕竟像军队一样有组织的鬼以及从人变成的人太过天方夜谭,并且事故地点除了人类的尸体外,也找不到任何一具鬼的尸体。所有人情愿相信雪莎塔是因为与鬼作战而被吓出不该有的幻觉,也不愿去相信那些闻所未闻又骇人听闻的可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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